原标题:网红“工厂”造星:月入过万需720小时“苦练”
职业主播每天至少“工作”6小时,成功概率约五分之一;经纪公司通过热门推荐、连麦、互刷礼物等手段打造网红
6月24日,一位主播在直播间化妆。 新京报记者 罗亦丹 摄
6月24日,一位主播的直播间,后面是她的地铺。新京报记者 罗亦丹 摄
6月24日,运营人员正从后台观察主播的直播情况。 新京报记者 罗亦丹 摄
2016年9月27日,一位主播的公寓,这里也是她的“工作间”。新京报记者 彭子洋 摄
涂完唇釉轻抿嘴唇,修容棒轻轻拭过鼻梁,望着摄像头里姣好的妆容,二萱觉得今天的直播可以开始了。
二萱是一个出生于1999年的山东姑娘,但在虎牙直播平台,她是拥有1万名粉丝的主播。从初次开播到拥有1万粉丝,二萱只花了一个月,在开播的日子里,她的粉丝平均每天会给她“刷”价值700到1000元人民币的礼物。这1000元里,550元是直播平台的抽成,剩余450元才归二萱和她的经纪公司所有。
网红主播能创造出收益,经纪公司和直播平台在背后的助推起到很大作用。
直播平台也是资本的宠儿。2017年5月,熊猫直播宣布获得10亿元人民币B轮融资,在此之前,花椒直播、虎牙直播等也都获得了上亿元的融资。
如果把网红比作商品,直播平台就是商场,而经纪公司就是批量生产商品的流水线。通过新老主播连麦、互刷礼物、买热门等推广手段,经纪公司“制造”出了千千万万个二萱。随着直播平台日益增多,培养一名网红的成本也越来越高。
“变现的渠道越来越多样化,只要你有粉丝,机会是不愁的。”一位直播行业从业者说。
普通人的网红梦
一个月“挣”1500元礼物才有1000底薪
新华网在《95后的谜之就业观》中列出数据称,48%的“95后”选择不就业,对于最向往的新兴职业,54%的“95后”选择当主播、网红。
随着直播平台的火热,和二萱一样的少男少女投入了这场轰轰烈烈的“造星”运动,希望自己是下一个网红。
河北姑娘许小佳(化名)就是如此,她正在读大学三年级,想通过兼职的方式成为网红。通过一个朋友介绍,她去了北京一家网红经纪公司兼职。
根据这家经纪公司的招聘启事,许小佳只要每天直播2到4小时,月收入就可以超过2万。“这让我很心动。”
但当真正干起主播时,许小佳才发现招聘启事里的宣传只是“看上去很美”:“第一个月是实习期,底薪只有1000元,经纪公司要求我在人人直播平台上每个月至少完成22个小时的直播量,同时实现15万‘星光值’,才能拿到底薪。”
在人人直播,15万星光值意味着1500元人民币,这对于初入行的许小佳并不简单。“确实是有人和我聊天,但送礼物的人很少,很多时候没有人和我互动,只能一个人‘尬聊’。”
6月1日到6月23日,许小佳每天直播2小时,总共拿到了5万星光值,只完成了经纪公司规定数量的三分之一。眼见这个月的任务量无法完成,许小佳在主播工作群里被老板点名了:“小佳你的妆容很有问题,直播背景也不吸引人,如果完不成这个月的任务量,我只能给你发500元底薪了。”
许小佳告诉新京报记者,老板对主播有着严格的要求,比如直播时不允许素颜,不允许谈论自己的感情生活等。公司有5名运营人员实时“盯梢”主播,发现违反公司规定一次,就罚款50元。
6月22日,新京报记者应聘了许小佳所在的经纪公司,在提交了一份视频简介、三张照片并审核一天后,被录取为这家公司的主播。
经纪公司承诺,每个月播满22小时,就可以得到1000元底薪,如果有粉丝“刷礼物”,可以获得40%的提成。
为了使记者这类“新人”更快入职,公司特别进行了线上“培训”:先试播一次,再由一位主播培训师向新主播进行答疑解惑与传授经验。
新京报记者随后在人人直播平台进行了试播。试播中,观看人数在4分钟内从0跳到了211,虽然“观看人数”一直在跳动,但并未有人和记者互动,只有聊天公屏下不时显示的“XXX进入直播间”显示出有人活动的痕迹。
根据平台显示的数据,记者直播的一个半小时里,总共有4365人观看,获得219个赞,得到一个星光值。
“那些观看人数和赞都是虚的,只有公屏上显示的进入直播间的人以及星光值是真实的。”主播培训师说。
“根据我的统计,一般10个来应聘主播的人,只有2个真正能通过直播创造效益。”在直播圈沉浮4年,拥有自己的经纪公司的何明告诉记者。照此概率,一名普通人想通过努力成为普通网红的成功概率为五分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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